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夕阳笼罩下的背影

夕阳缓缓落,目光久久随。

远处, 一抹残缺的夕阳醉卧在天与地之间交接处,从它身上散发出的亮光,照亮了那些曾被忽略而又美好的回忆,映红了远方,映红了一切,静悄悄的世界,偶尔也会传来几声归巢小鸟的啼叫。

“吱——嘎——”我身边传来这不和谐的声音,很微弱,我抬起头疑惑地看着远处,想弄清楚这声音的来源之处。

呀!是一个老人骑着一辆破旧的自行车,一不小心在马路边将一辆电动车撞到了,那电动车主不满地微微皱起了眉头,那个老人察觉到了,不停地道歉,那不知所措的表情和那一看就是乡下人的面孔,几乎让那车主显得厌烦,也许是那个电动车主还有一点“菩萨”心肠,也就不找那个老人的麻烦了。围观的人们摇着头,脸上露出对乡下人藐视的神情。

乡下人就是乡下人,做事粗粗糙糙,没有素养,我在心里暗想着。

那个老人白银般的头发在夕阳的照射下,泛着隐隐约约的橘黄色。那辆自行车呢?就是那种除了铃不响什么都响的车,车上喷的蓝色油漆已被红棕色的铁绣取代。那个老人,那辆车,似曾相识……

等到那个老人骑近了,我才诧异地发现他不是别人,而是我的外公!他头上那一丛白发中只有隐隐约约的几根黑发,时光的年轮滚过,在他的脸上布满了褶皱。看到他,我心中一怔,多久没去看他了?

“外公,你来这儿干什么?”我出于本能地竟一开口便是这句话。

“啊?”外公先是一愣,随后看起来很高兴的样子,“你们没时间回去,我就带了些新鲜的蔬菜来给你们。”“噢!还有,这些土鸡蛋……”“你把这些都给我们了,那你吃什么啊?”我望着他手上托盘中大约30个的鸡蛋,不禁脱口而出。“家里还有些蔬菜。”他沉思了一会,又说,“没什么事的话,我先回去的。”他的声音,像秋天里萧萧飘落的树叶,沙哑。他又在一阵“吱——嘎”声中走了。他的背影,在夕阳下显得好渺小。

那个人,那辆车,曾给我了一个美好的童年,但是由于时光的流逝,我越来越不喜欢那个地方、那个人、那辆车,我又一次望向那背影,突然鼻子一酸,双眼开始模糊……

孩提时代。

我喜欢坐在那辆高横梁自行车的后座上,让外公载着我去兜风儿,我喜欢那种微风拂过脸颊的感觉。

夕阳西下,外公用自行车载着我,到那一望无际的田间小路上观美景。我贪婪地望着那无边的小麦地,忽然,我用眼角的余光瞥见,外公的背影,是那么高大,脊梁挺直,如一座青褐色的山峰耸立在我前面,给人一种强大的安全感,虽然外公不像以前那样年轻。

犹记得,外公每天在睡觉前给我讲故事,尽管是那些老掉牙的故事;外公夏天给我去田里摘瓜,不管烈日炎炎;外公每天早上给我扎头发,尽管只是很普通的羊角辫……

太多太多的往事,都有外公的陪伴,不论是炎炎夏日还是寒冷冬日,不论是风和日丽还是大雨滂泊,他始终伴我左右。

可是如今,我的良心去哪儿了?是随同岁月一起消失了吗?不,不是的,是一个城镇人对乡下人的不屑,但我不能这样做,他,是我亲亲的外公!

夕阳归去了,只留下我一个人伫立窗前,看着夜幕的降临……

一个人的悲楚,莫过于年老时独自一人,固守乡下。嗯!趁明天还有一天休息日,去乡下看望他吧!我要让外公的日子过得像原来一样活泼。

夕阳早早归,人生深深悟。